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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魏霖州面无表情。
  面对魏荣华的指责,不管是内心还是表情都毫无波澜。
  魏荣华觉得无趣。
  她继续对苏菱发难。
  苏菱今日就非要说个明白不可。
  即便她不相信命理一说,也不能这么让人凭空污蔑。
  一旦被扣上,是她克死惠妃的帽子,那不是说她是不祥之人?
  她是不祥之人,她的孩子成什么了?
  苏菱是真的生气了。
  “六公主口口声声是我克死了惠妃,敢问一句,你凭什么确定?”
  “我找过司天监的监正,十分确定你的八字就是跟我母妃相克。”
  “我母妃就是你克死的,你是个扫把星。”
  这时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菱身上。
  有探究,有幸灾乐祸。
  苏菱看了眼太子妃。
  太子妃眸光微闪,避开了她的视线。
  苏菱明白了。
  这件事或许跟诸葛玥无关,但是她也不会为自己说话。
  可是诸葛玥,你难道就没有想过。
  之后殿下得知此事,不会生气你眼睁睁看着外边的人欺负“自己人”。
  她是东宫的人,当众被指骂不祥。
  太子爷脸上会有光?
  诸葛玥这个太子妃脸上会好看?
  “既然六公主说是司天监监正所言,那就让他来。”
  “今日,我不仅要亲口听他当着我的面,再说一遍说,还要亲自看他演算一遍。”
  魏晖州再次跟苏菱道歉。
  “苏良媛,今天是荣华无理取闹,还请莫要放在心上,此事就莫要再提了。”
  “不行,我是东宫之人,又有太子殿下的孩子,就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,我也不能白白担这名头。”
  良善被人欺。
  现在她身上还背负着不祥之人这个标签。
  算了?怎么能算了?!
  六公主如今才觉得害怕。
  是啊,她大庭广众之下,这么指责苏菱是不祥之人。
  将魏宸州置于何地?
  想起太子那冰冷的样子。
  六公主突然打了一个寒颤。
 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哥哥。
  魏晖州的脸色,已经非常不好看。
  今日魏荣华这番,打的不仅是苏菱的脸面,而是整个东宫的脸面。
  要是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,想必太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  到时候景元帝也不会帮着他们。
  为今之计,只有他们占理,才能将今日这事情揭过去。
  很快就有人去将司天监监正带过来。
  此时,皇后也闻声赶来。
  “怎么回事?本宫听说有人在惠妃的灵堂闹事。”
  “什么日子这么闹,成何体统?”
  实际上,在来之前,皇后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差不多了。
  这会儿下意识,看了眼苏菱,
  见她面上虽然生气,脸色还算可以。
  皇后心里的担忧散了许多。
  刚刚赶来的一路上,她都担心苏菱情绪波动太大,影响到腹中的胎儿。
  好在,苏氏安然无恙。
  不然,她如何向还在京郊练兵的太子交代。
  皇后看向罪魁祸首,魏荣华。
  皇上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。
  又因为对惠妃母族的愧疚,对惠妃生下的这双亲生儿女,还算宠爱。
  六公主也是无法无天。
  仗着皇帝的宠爱,张扬跋扈。
  一天天的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。
  极其不讨喜。
  皇后心里一直不怎么喜欢魏荣华。
  明面上,皇后当做全然不知情。
  听人将所有事情再次说了一遍,盯着魏荣华的目光愈发凛冽。
  “这事情可大可小,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  “要知道苏氏如今是东宫的人,现在肚子里怀的,可是太子的孩子。”
  “你将她指成了不祥之人,那太子是什么?太子的子嗣又是什么?”
  魏荣华其实早就已经后悔了。
  她就是气不过,才会说话不经大脑。
 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冲动。
  应该先跟哥哥商量出对策,之后再为母妃讨个公道。
 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,骑虎难下。
  父皇不在,这里皇后最大,而皇后又一向不喜欢她。
  怎么办……
  六公主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哥哥。
  魏晖州此时已经顾不上她。
  皇后沉沉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。
  说出的话掷地有声。
  “不要说本宫偏帮着太子,偏帮着东宫的人,而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。”
  “这样信口雌黄,跟民间那些招摇撞骗的术士有何区别?”
  皇后转而又将视线定在六公主身上。
  “你既然说是司天监监正亲口所说,好,那今日就让他当着本宫的面再说一遍。”
  “”张朗,你来说。”
  司天监监正颤颤巍巍地上前,跪在地上,朝皇后行礼。
  “臣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,娘娘千岁。”
  “这种时候这些虚礼就免了吧,本宫问你,是不是你跟六公主说苏氏的命格与惠妃的命格相克,惠妃是苏氏克死的?”
  “娘娘臣……”
  “你只需要回答本宫是与不是,其他的话不必要说,本宫也不想听。”
  皇后显然已经彻底动怒。
  雍容华贵的脸上再没有昔日的平和。
  张朗下意识去看二殿下跟六公主。
  见两人都垂着头,只抿紧的唇瓣彰示着两人内心的不平静。
  他心下也没有主意。
  他不想得罪皇后跟太子,可是、可是他也不能得罪二殿下跟六公主。
  不管怎么样,他们都能够全身而退,再怎么也危及不到性命,
  可是他只是一个臣子。
  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,这些个主子一句话就能活剐了他。
  此时皇后还在等着,张朗也不敢不回答。
  斟酌了一下,他道:“回皇后娘娘的话,六公主是跟臣询问过这个问题,当时臣也只仔细演算了一遍,惠妃娘娘此次突如其来的病症确实是、是由于有人命格跟她相克……但,但……”
  “但什么但,直接说清楚,本宫不想听你这些似是而非的话。”
  皇后已经非常不耐烦了。
  “但是臣并没有说是苏良媛与惠妃娘娘相克,也不敢说出良媛克死惠妃娘娘这种话。”
  或许是六公主恰巧从哪里得知苏良媛的生辰八字,正好跟臣的推算合上了,所以才会误会。”
  说完他以额触地。
  “总之是臣没有跟六公主说清楚,千错万错一切都是臣的错。”
  “臣罪该万死,请皇后娘娘处罚。”
  皇后冷笑一声。
  “这番话,倒是将你与有心人摘得又快又干净。”
  “可是东宫的声誉,太子的声誉,本宫皇孙的声誉,岂能是一句‘听错了’、‘误会’就能够揭过去的?”
  “你有没有想过,今日若是苏氏身上被冠上不祥的名头,她如何自处,她腹中的胎儿又该如何自处!”
  “居心叵测的人其心可诛,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人在搞鬼,本宫今日非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可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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