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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话落,场面一时寂静。
  纪长歌看着傅封凛,半晌才垂下眸子。
  嘴角却勾起一抹察觉不到的笑意。
  她忽然想起,第一次遇见傅封凛的场景。
  看着他在芦苇丛中布置陷阱,吓跑了好几条鱼。
  那时的纪长歌,只觉得这个男生太倔强,太给自己找委屈。
  可现在,她却忽然觉得有些不一样的东西,在熠熠生辉。
  好像本该如此,原本的傅封凛,就该是这样,遭遇挫折也坚韧不屈。
  纪长歌有些生气。
  忽然气恼起来,他之前被全网孤立,忽然气恼起来,对方人多势众的欺负一个。
  也忽然气恼起来,自己为什么要置身事外。
  如果从一开始,她就站在傅封凛身后给他撑腰就好了。
  心中思绪千涌万涌,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。
  “好,那就赢一次。”
  ……
  晚上,傅封凛来到了海滩。
  从前因为容貌焦虑的事,他几乎足不出户,更是从没去旅过游。
  从小生长在内地,也从没有亲眼见过大海。
  这还是第一次。
  晚上的海风有些凉,裹着大海独有的咸腥,将海浪沙滩和天空,都映照成深深浅浅的蓝。
  波澜起伏的海面将月亮的倒影扭曲,又最终成了圆满。
  傅封凛裹着披风独自走到海边,涨潮的浪没过脚踝。
  好冰,这是他的第一感受。
  傅封凛抬起头,这才发现今天是农历十五。
  也是第一次感叹,十五的月亮,真的好大好圆。
  月光将海面照的通透,傅封凛的心中也骤然轻松。
  他深深吸了口气,又一次性呼出来,像是将体内堆积的郁气尽数吐出。
  想起从前,爸爸妈妈生前最担心的,就是自己的性格太过于孤僻,担心自己在外面受欺负。
  甚至,听说爸爸救人牺牲的最后一句话,还是将饭盒交到路人手中。
  “这是我儿子的饭,不能冷了!”
  可后来,傅封凛在殡仪馆拿到那盒饭时,已经冰冷透骨。
  米饭变成一粒一粒硬的像石头,就连他最爱的糖醋排骨也干涩难咽。
  傅封凛还是吃完了,在殡仪馆里,在裹着白布的爸爸的尸体面前,将一整盒饭吃的干干净净。
  好冰,从嘴巴到胃里,都是一片冰凉。
  眼泪一颗颗落进饭盒里,吃进嘴里都是咸猩苦涩。
  好难吃,可是又好像好好吃,
  他这一辈子都忘不干净。
  脑海里只剩爸爸常对自己说的话——
  “囡囡,你要保护自己,莫受他人欺负了去。”
  爸爸总说他的性格太软弱,总害怕自己会被欺负,好像到死都不放心。
  可现在,傅封凛看着手机,最新的词条便是自己插画师一事的澄清,还有自己账号评论区里多出来的对不起。
  甚至因为这件事,越来越多的大厂开始联系合作了。
  好像所有事情,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
  傅封凛深深呼吸了一口,吐出重重的浊气。
  他看着深蓝色的天空,喃喃自语:“爸爸,你可以放心我了。”
  他已经学会了反击。
  大海不会给他回应,天空也不会给。
  傅封凛刚想离开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  “傅封凛。”
  这声音太过熟悉,他此前听过无数次。
  是祝溪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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