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宋斐被带到宋氏集团的疗养院。
刚被推进病房,迎面就甩来一个耳光!
“啪!”
“逆子,没良心的,连你母亲都不来看了?”
宋斐含着血腥味抬头看过去。
宋廷,他血缘上的父亲。
还不等他擦干血迹,病床上纤细的女人转过头来,四目相对,女人呆滞的神情忽然变得惊恐起来!”
“啊——”
她疯了般冲过来,对着宋斐的脸抓下去:“孽种,你怎么还没死!你去死!给我去死啊!”
“茉茉,你终于有反应了,不要怕,我马上就让他滚!”
这是宋廷虚伪却扭曲的安慰。
宋斐抱紧头,咬着唇任由苏茉撕打。
二十多年了,他已经被打得麻木。
每次生母苏茉陷入深度自闭,宋廷都会抓他过来刺激苏茉,于苏茉而言,他是痛苦,于宋廷而言,他就是个工具。
他有爸妈,却从来没资格,也没机会喊一声妈。
自己的存在,比垃圾桶的发臭的面包还要令人厌恶……
再次离开疗养院,已经深夜十一点。
迎着黑夜,他看着玻璃上脸颊红肿,嘴角破损,满头鸡窝的自己,默默拿出电话,打给外婆。
电话很快接通,对方好像守在电话边:“阿斐啊,你不是说出去买水果吗?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?”
宋斐张了张唇,一缕鲜血瞬间从破口的唇留下,疼的他握不住手机。
但他依旧压低声调,用最温柔的话说:“对不起啊外婆,我忘记和您说了,出门后我临时接到导演的电话,说要给我加戏。
“忙到现在才拍完呢,您别生气好不好。”
电话那头松了口气:“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,人安全就行。”
“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,记得打个电话回来。你这小子,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演戏。”
听着温暖的唠叨,宋斐的思绪飘远。
为什么呢?
宋斐抬头看着星空,脑海闪过母亲的呆滞,划过翁姿意的冷漠。
声音很轻很轻说:“因为在电影里,善恶到头终有报。”
“阿斐,你嘟哝什么呢,我听不清。”
回过神,宋斐忙说:“没什么,我说……下周六我的戏份就拍完了,到时候我回家好好陪陪您。”
“好好好,那我等你回家。”
……
挂断电话,宋斐也不敢顶着这幅模样回剧组酒店,他只好就近找了家酒店入住。
不料,刚走向电梯,迎面就遇上了翁姿意,心头一紧,他下意识躲进拐角。
随后就听到翁姿意和朋友的对话——
“姿意,你都和宋家大公子订婚了,那个私生子你还不处理了?”
短暂安静片刻,传来翁姿意的淡漠:“不处理,照旧。”
“嘶,我记得宋斐因为他妈的事,很抵触做小三,他现在也愿意了?”
“他那种男人,什么不愿意?”
这语调,轻蔑至极。
宋斐捂住唇,等到脚步声远去,他才脱力滑到在地。
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,翁姿意这辈子都不会爱他。
从五年前那晚开始,在她眼里,他就是一个虚荣拜金,只要给够了价码,就能什么都出卖的渣滓。
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揪出来,踩碎。
他好像没有坚持的必要了。
缓了很久,宋斐脸上的泪渍干枯,他终于拿出手机,打开置顶的对话框,慢慢打下一行字——
【翁姿意,我们断了吧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