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帆背对着一个劲的拔着妈妈坟跟前的杂草,一句话没说。草被拔的干干净净,就剩下黄的白的小野花,又给妈妈坟头捧了些土添上,姜帆的一双手都沾满了泥,手指头还破了皮。站起来转身去拿袋子里的香蜡纸钱,然后给妈妈摆上各种水果、零食。这时候林雨薇才看见姜帆的鼻尖和眼圈红红的,黑长的睫毛湿湿的。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,上前抱了抱他,突然很心疼跟前的这个男人。她知道,他是心疼自己的妈妈也想妈妈了。
姜帆的妈妈葬在一个开满小野花的山坡上,出了村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上去。
小道边长满了野草,四周还有大大小小的松柏树,姜帆让林雨薇走前面,自己跟在后面。
走了一会,林雨薇的小脸爬的通红,大口喘着粗气,白皙的脸上细细密密的汗珠。
她这城里长大的姑娘哪爬过这样的羊肠小道。
“来,老公背。”
姜帆弓着腰,扎着马步,眼眸里都是爱怜。
“不要,我自己走,等会被村里的哪个大婶看见又该蛐蛐了。”
林雨薇扬着头,坚持自己走。
这时,一只蛤蟆跳进了路边的草丛里。
姜帆狡黠一笑:让你逞强,看我怎么治你。
“呀,前面那是啥?我好像看见一条小花蛇钻进了草丛。”
“哪儿,哪儿,在哪儿?”
林雨薇一个箭步往回跑,恨不得都要跳进姜帆怀里。
“就在那儿。”
刚才蛤蟆跳进去,小草晃悠悠的还在动。
林雨薇的小脸煞白,“妈呀,我最怕它了。”
“那还不快点让我背。”
林雨薇乖乖的趴在姜帆背上,纤细的胳膊轻轻箍着他的脖子。
男人的背宽厚又结实,背上的女人像条软绵绵的毛毛虫落在他背上。
“猪八戒背媳妇咯。”
姜帆一路背着林雨薇还跑了起来。
走了一会儿,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小的土包被周围的花丛簇拥着。
那就是姜帆妈妈的坟地,一个生前爱美又爱花的漂亮女人。
到了墓地,周围长满了杂草,姜帆先给妈妈跪着磕了个tຊ头,然后默默地用手拔着周围的杂草。
看着姜帆的妈妈孤零零的躺在这里,林雨薇心揪了一下,也跟着姜帆拔了起来。
这男人真特么狠心,都不来看一下自己的老婆吗?
林雨薇心里很不是滋味,又不好问他的爸爸到底去了哪。
只刚才听奶奶讲姜帆的爸爸是抛弃了他们母子,在外面做工程一直没回家。
姜帆背对着一个劲的拔着妈妈坟跟前的杂草,一句话没说。
草被拔的干干净净,就剩下黄的白的小野花,又给妈妈坟头捧了些土添上,姜帆的一双手都沾满了泥,手指头还破了皮。
站起来转身去拿袋子里的香蜡纸钱,然后给妈妈摆上各种水果、零食。
这时候林雨薇才看见姜帆的鼻尖和眼圈红红的,黑长的睫毛湿湿的。
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,上前抱了抱他,突然很心疼跟前的这个男人。
她知道,他是心疼自己的妈妈也想妈妈了。
靠在妈妈的坟前,姜帆抽着烟,手无力的垂在地上,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啥。
林雨薇没打扰他,静静的陪着他坐着。
缓了一会,姜帆起身牵着林雨薇的手,站在妈妈的坟前,鞠了一躬,眉眼弯弯的向妈妈介绍:“妈,这是您未来的儿媳妇,她叫林雨薇,漂亮吧?”
林雨薇也向姜帆的妈妈鞠了一躬,并双手插上一朵小黄花在坟头上。
微风吹来,小花迎着风起伏,一浪一浪的,像妈妈的爱朝他们涌来。
“妈,儿子不孝,这么久才来看您。”
他不是不孝,他是害怕回家看一次妈妈就会难受一次,就会想起那个曾经冰冷的家和冷漠无情的爸爸,想起妈妈生病多半是爸爸造成的,为此郁郁而终。
祭拜完妈妈向山下走去,天阴沉沉的,有点闷热。
下了山,姜帆带着林雨薇不是回郭强奶奶家,而是朝反方向走去。
“我们这是去哪儿?”
林雨薇有些疑惑。
“带你去一个地方,我曾经的家。”
说这句话时,姜帆眸子沉沉的,没有一点光。
以前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回那个所谓的家,没有妈妈了,那还叫什么家。
但现在,自己身边有了所爱的人,他觉得该带她去看看家在什么位置。
沿着一条宽宽的土道进去,里面是几户稀散的泥胚房,都已经垮塌了,几根大树做的横梁斜搭在地上。
村里的人都集中到了一块去了,这些房子没人住,时间一久也就垮塌了。
绕过几户垮塌的泥胚房后,一栋2层的小楼房矗立在他们跟前。
“媳妇儿,这就是我曾经的家。”
林雨薇看着姜帆平静的脸庞点了点头。
房子外的杂草长得很旺盛,都快人高,姜帆掏出一把锁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院门。
大大的院子里有个堆了半拉厚泥垢的鱼池子,几根不知名的藤蔓攀爬在水泥地上。
墙体贴着白色的小瓷砖,蓝色的玻璃,铝合金的窗棂,
在垮塌的泥胚房的跟前是那么的与众不同,无不诉说这房子的主人当年在村里还是有经济实力的。
推开房间的大门,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,只是,厚厚的灰尘让家具原来的颜色都看不见。
屋子正中间一张黑白的女士遗像挂在墙上,照片上的女士很漂亮,烫着卷发。
姜帆把照片取下来,撩起衣边轻轻的擦拭着,“媳妇儿,这就是我的妈妈。”
“阿姨很漂亮,肯定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林雨薇在旁边轻声说道。
姜帆的眼角笑了起来,转身给妈妈的照片挂好。
“媳妇,坐,我给看看我小时候的照片。”
姜帆用自己的手抹了抹客厅沙发上的灰,又用自己的衣服擦了一遍。
说完屁颠颠的又从角柜的抽屉里拿了一本厚厚的相册拿了过来翻开,“媳妇儿,你猜猜看哪个是我哪个是强子。”
姜帆指着一张彩色照片,两个小孩肩攀着肩,呆呆的看着镜头。
“我猜这个最傻的是你。”
林雨薇指了一下那个瘦瘦的小男孩。
“错,哈哈,胖的才是我。”
“啊,草率了,还以为你一直这身板。”
两个人头挨着头一篇篇的翻看着,姜帆在一边解说着,慢慢翻到一张全家福。
照片是三口之家,小男孩大概1岁,妈妈抱着的,都笑的很开心,唯独旁边男人的脸被墨水涂了一层。
不用问,那个男人是姜帆的爸爸。
林雨薇快速的翻到下一篇,小心的看了一眼姜帆,然而姜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“给你看张得劲的。”
姜帆取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,上面的小婴儿光着屁股趴在床上笑着,牙都没有,奶胖胖的。
“哈哈,好可爱。”
“嘿,又一次看见你老公的屁股啦。”
又开始不正经了,他恢复了,终于不emo了。
看见姜帆嘴角挂着笑,林雨薇的心也轻松起来。
“好了,我们回奶奶家去。”
姜帆放好相册,牵着林雨薇的手朝门外走。
突然,阴沉的天黑的看不见,一道闪电划破天空,“啪”又是一声惊雷,接着大雨从天上倒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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